过去十年，美国有机食品销量翻番，但有机农业却跟不上步伐，而且“向全球出口普通玉米、小麦和大豆，却是有机玉米、小麦和大豆的进口国。”RachelCernansky在《国家地理》杂志发表《有机农场不够，为什么不多开辟一些》，分析了这种情况的原因并认为可能通过农民与品牌合作而改变。有机农业不是简单的不施化肥农药的绿色食品，其品种必须是可作为传家宝的祖传品种，而不是转基因的。有机农业需要专门技术支持和基础设施，而转型周期长、赢利能力低、推广难、耕地面积减少、锄草费时费力、劳动力短缺诸多因素阻碍了有机农业转型步伐，特别是有机农业需要人手众多，更加剧了农业从业人口本已老龄化非常严重，没有接班人的局面。
佛罗里达州蓬塔-戈尔达市月亮夫人农场，墨西哥和危地马拉劳工在采摘有机栽培的南瓜。
1.需求增长，供给不足
美国蒙大拿州本顿堡，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收获过什么了，虽然凯西贝利的田里大都是光秃秃的，但地里即将长出一些作物。
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稻草，他跪在地上，把手轻轻插进土壤里，还没拨开表土，他就看到了白色的丝一样的细丝——那是一种真菌的菌丝，还有一条蠕虫以及一只迅速跑开寻找躲藏处的蜘蛛。
他说：“这些土壤微生物，一茶匙就可能有10亿个。”对贝利来说，这表明他的试验得到了回报，他们家的生计就靠这些田里的土壤。
贝利现年38岁，他在这个农场里长大，但他对这份祖业作了一次改变。为取代他所称的“死板的、以化工品为基础的”耕作法，他把自家的公顷土地转换成了有机耕作方式。
这次转换并不容易。他通过反复试验来应对挑战，因为尽管有机农业不断增长，他也没有一位良师益友指导，也没有一本现成的指南书可参考。对于普通耕作法，他说：“我可以雇用喷雾车并在一天之内喷洒完我家全部的田，然后再撒肥料，也就是化肥。但做不到有机。”
这不是简单地丢掉化学喷雾器的问题。农民必须学会在不施化肥的情况下管理土壤养分，在不使用除草剂和杀虫剂的情况下处理杂草和害虫。这是一条艰难的学习之路。
贝利想自己解决问题，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在他家的农场里试验各种种植方法。
一个新的转折点就是他找到了一个合作伙伴，为一些风险提供了一定程度的保障。去年，他把公顷小麦和燕麦卖给了“安妮丝”，这是一个有机面食和零食品牌，目前属于总部在明尼阿波利斯的通用磨坊公司，通用磨坊承诺收购更多的小麦和燕麦。该公司为此推出了一款限量版的全麦饼干，这款饼干以贝利的照片为特有标志，西边几小时车程的这位有机农场主因此而成了通心粉和奶酪的代言人。
农民和品牌之间的合作可能会被证明是一种逆向工程，它解决了满足有机市场需求的一个根本性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消费者对有机食品的需求正在稳步增长，而美国有机农田的比例却只是缓慢上升。像安妮丝这样的品牌正在加速扭转这种情形。
美国有机行业协会的数据显示，美国有机食品市场年销售总额超过了亿美元，同比增长6%，是10年前的两倍多。据美国非政府组织Mercaris统计，美国年至年间有机种植面积增长了20%，目前总量已超过万公顷，但这还不到美国耕地总面积的1%。
由于需求超过了国内供应，美国去年进口了20亿美元以上的有机食品，但因美国农业部只追踪了40种进口食品，实际情况可能更多。据美国农业部数据，有机玉米是进口量最多的品种，年进口跳涨超过%，其中绝大多数用于喂养为生产有机肉类或奶制品而饲养的动物。
一家有机供应链公司的CEO埃里克杰克逊说：“我们向全球出口普通玉米、小麦和大豆，可我们却是有机玉米、小麦和大豆的进口国。”美国的农业生产做得稍好一些，但有机作物仍然只占全国水果和蔬菜种植面积的一小部分。
月亮夫人农场工人们在隆起的苗床上栽种甘蓝，苗床已施过有机肥并用塑料薄膜覆盖，以保持湿度并防止杂草生长。月亮夫人农场于年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创建时只有2公顷，后来为延长出产季节而扩张到了佛罗里达州和乔治亚州，增加到了9个农场共公顷。实行轮种的作物有南瓜、绿叶蔬菜、黄瓜、西瓜、辣椒、西红柿和茄子。
月亮夫人农场的工人检查南瓜，由于处理时产生小裂纹，当天采摘的南瓜要丢弃大约三分之二。消费者可能不会买这类有瑕疵的蔬菜，其中大部分捐赠给了一家食品银行，其余作了堆肥或者牲畜饲料。达到等级标准的那些南瓜会送到美国东海岸的零售店销售。
加利福尼亚州加利福尼亚州克雷森特城有机的亚历山大家族农场的牛奶是放牧的母牛产的，鸡蛋是基本上吃草的母鸡产的。小鸡养在一间大鸡舍里，配备了喂食器（左）和栖木（右）。
萨瓦娜·亚历山大在亚历山大家族农场照料小鸡，她是这家农场的第5代，目前正在加州理工大学圣路易斯欧比斯普分校攻读农业管理学位。这家农场使用移动鸡舍来饲养棕色织女星母鸡，这种鸡舍每周移动二次，以便有新鲜绿草。
亚历山大家族农场，新生的牛犊放在婴儿床似的白色小屋里饲养长达2个月，然后转为露天放牧。
亚历山大农场的5.5万只鸡分成18群，每天平均产蛋2.1万枚。鸡蛋由全食超市、好事多、以及美国西海岸的天然食品店销售。这家农场最近根据好事多公司的要求把鸡的饲养量扩大了一倍。
亚历山大农场的奶牛场里，头母牛每天挤奶二次，大约有18个小时在牧场，冬天的时间要少一些。除了在草地上放牧之外，母牛还要补充玉米、谷粒和苜蓿。这家农场生产的一种牛奶可以由乳糖不耐症患者吃。
2.缺乏基础设施和技术支持
贝利上大学的时候学习的是音乐和哲学，但他每年夏天都回家。8年，他毕业回家，决定尝试不用化学品来耕作。他先种了一小块地的扁豆，然后又种了20公顷苜蓿。但他并没有为自己的产品找到能卖出好价钱的销路。
就在这时，他听说“安妮丝”正在寻找有机耕作的农民，于是他搭上飞机赶到明尼阿波利斯进行面谈。他说：“我想知道，我要是把农场的其余土地也进行有机耕作是否真的可行。”也就是说要找一家需求量很大的公司——他找到了安妮丝。
他说:“当我把最初的20公顷土地变成有机耕作时，我害怕得要死。我心里想，我回家就这么干，要是毁掉了我家的农场可怎么办。”
这种担心可以说明为什么有机农场稀缺的原因。选择有机耕作很艰难也很冒险，诸多障碍阻止了许多农民转换耕作方法。
最基本的要求是，有机农业需要不同的设备和其他昂贵的前期投资，而且它需要更多的劳动力，主要是对付杂草。美国农业部的有机认证还要求作物轮换，这限制了农民在某一年里可以种植的作物，而普通生产商能够选择当年利润最高的作物种植。
美国的粮食贮藏设施和运输网络等农业基础设施是为普通作物设计的，而有机耕作的农民需要不同的市场形式。
对有机农业研究的资助与对普通农业相比显得苍白无力，这意味着有机耕作的农民可用的方法很少，比如改良过的作物品种和防治杂草或疾病的方法，以及可供咨询的专家也更少。
遍布美国农业地区的大学的推广办公室大多数都没有有机耕作专家。例如，伊利诺斯州就只有一个专家，加利福尼亚州是最大的农业州，也是有机农场数量最多的州，却一个专家都没有。一项针对户向有机农业转型农民的研究指出，指导和一对一的技术援助既是关键的，也是难以获得的。
有机食品公司克里夫吧的农业政策高级主管马修狄龙说：“即使某位农户实现了有机农业的神话，下一位农民也可能还相距十万八千里。”该公司在有机农业研究和开发方面投资了数百万美元。
向有机农业转换期间本身就是一笔亏本生意。在被认证为有机农业之前，农民必须在整整三年内保持他们的地里大多数化学品都不使用。华盛顿州立大学土壤科学教授约翰里根罗德说：“他们基本上是有机耕种，但他们没有任何补贴。”
这就是最近几年形成“认证过渡期”方案背后的逻辑，像卡希那样的公司，贴上过渡期标签销售谷物和燕麦卷，从而让农民得以有限的调高价格来渡过最初的这几年。
宾夕法尼亚州阿伦敦市附近的詹德尔农场饲养的有机火鸡。詹德尔农场每年生产80万只火鸡，其中6万是有机饲养的。有机饲养需要有机的、非转基因的饲料，鸡舍棚子要有更大的空间和户外活动场所，而且有单独的屠宰工艺。
詹德尔农场的大部分火鸡都是在9月到12月之间加工的，从种植和收获饲料谷物到屠宰火鸡的整个过程都是在该农场进行的。半个多世纪以来，詹德尔农场一直为白宫提供感恩节火鸡。该农场的有机产品每年增长5%到8%，其火鸡是通过全食超市销售的。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沃森维尔附近的德里斯科尔农场，一辆拖拉机从有机种植的草莓上驶过，拖拉机附带的真空装置吸走有害的昆虫。该技术由该公司在年代率先试用，目前在普通种植和有机种植中都使用了该技术。德里斯科尔农场生产的草莓约占到美国市场的20%，独立种植户培育德里斯科尔草莓幼苗，雇佣工人采摘并把包装好的果子送到仓库，在那里接受检验并准备发货。
这片84年历史的椰枣树林现在由伍德斯伯恩农场采用有机方法种植。伍德斯伯恩农场是美国最大的有机椰枣种植户，这片椰枣林横跨从加利福尼亚州科切拉到亚利桑那州尤马的一片沙漠，只使用鸡粪和草木堆肥等天然肥料。
伍德斯伯恩农场去在其公顷土地上生产了超过吨椰枣和甜枣。美国椰枣市场一直在增长，尤其是随着小吃店的兴起。
3.农业危机加剧
向有机农业转型增大了美国农场本已面临的压力——劳动力持续短缺，移民政策的不确定性加剧，而美国农民的平均年龄为58岁，导致人们对那些没有年轻一代接班的农场的未来很是担心。此外，房地产开发正在吞噬农田，尤其是在城郊地区。
好事多公司杂货经理希瑟沙维说：“我们眼睁睁看着农业生产区域都消失了。”他所在的好事多公司最近一个财政年度有机产品销售额超过了12亿美元，占其农产品销售总额的四分之一以上。
一些与有机运动有利害关系的公司已经开始帮助农民应付其所面临的无数挑战。像安妮丝一样，好事多公司在与农民建立合作关系方面也作了类似的工作，好事多在种植户着手进行有机转型之前就承诺采购他们的作物。
沙维说：“对种植户来说，从普通农业转换到有机农业最大的事情是要了解他们有地方销售产品，而且有个好价钱，而这就是我们所能承诺的。”
贝利与通用磨坊合作了一年多，他说他注意到了通用磨坊公司正在超越有机的标准并力推更大的可持续理念——为本地授粉物种和诸如克恩扎（Kernza）之类的多年生作物提供栖息地。因为各地的本地授粉物种面临巨大威胁，而多年生作物在现代农业中罕见但被认为对土壤健康有好处，并且可能是应对气候变化的一种措施。
贝利在他的厨房里一边切一块用他的小麦烤的面包一边说：“他们瞄准的目标使我非常惊讶，不知他们怎么想到的！通用磨坊要种植本地授粉者和多年生小麦？非常令人震惊。他们能成功吗？是个问题。我想，归根到底还是要靠我，或者像我一样的农民。”
通用磨坊的天然和有机业务总裁卡拉弗农表示，这些包装盒印有农民头像商标的品牌风靡一时，她说：“我们喜欢这样。希望我们能做更多这样的事情。”消费者对采购的透明度要求越来越高，而这些被她称为“身份保证”的兔宝宝就迎合了这一要求。该公司预计到0年有机食品销售额将达到15亿美元，如果不与农民合作，就无法填补供应缺口。今年年初，该公司宣布计划将邻近南达科他州的一个1.38万公顷普通小麦农场转换成有机农场。
美国农业部研究土壤的科学家米歇尔卡维尔吉利表示，不断增长的市场代表着消费者对为有机食品的种植方式而支付高价的理解和意愿。他说：“如果你想保护环境或要吃得更健康，那么，多花点钱买食物。这就是有机食品创造的市场机制。”
在加利福尼亚科切拉山谷里，一名工人采摘有机种植的柠檬，工资按箱支付。这些绿色的未熟的柠檬在上市出售之前放到催熟设施里会变黄。
加利福尼亚大地农场种植的一种西兰花和中国甘蓝杂交的花椰菜，这家农场是美国最大的有机作物生产商之一。工人们跟着一辆穿过田地的拖车，把绿色植物装箱运往附近的包装厂。
旧金山以南霍利斯特附近的大地农场采收有机栽培的绿色栎叶生菜。采收工作从黎明之前开始到中午时分结束，以便使蔬菜尽可能保持新鲜。工人在前面徒步清理杂物，收割机随后用带锯似的刀片离地1英寸割下生菜，再用空气吹掉土粒或其它污染物后把生菜装上冷藏卡车。这台收割机每小时能够采收公斤，只需要12个人，而平时同样工作量需要40人花整整一天时间。
4.有机农业没有核爆式
贝利家的农场向东北大约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鲍勃奎恩最近把他那片传奇农场的控制权交给了一对年轻夫妇，他们现在租赁了他手里的土地。奎恩作为有机农业及祖传谷物品种的早期采用者，接待过来参观他耕作方法的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和农民。他于年从8公顷有机耕作开始，2年后完全放弃使用化学品，并且把他的农场从试验性耕种变成了公顷的商业化有机农场的成功案例。
他说，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几位接班人，他们愿意来管理这种形势非常不可预测的行当。从奎恩手里租赁土地的农民之一查德法斯特森说：“我们不能向田里撒化肥，所以我们不得不耕耘土地。”
法斯特森是从一家普通农场搬来的，他厌倦了成天在那里坐在拖拉机上。他说：“我实在不喜欢与化学品打交道。因为不管你有多么小心，总是满身脏东西，不能直接回家和接孩子。”
奎恩将有机农业比作一盘棋局。他说：“想要有机农业，你必须提前计划几个步骤，因为有机农业的事情不可能是核爆式的，你必须看到即将来临的问题。”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他正在把自己的部分土地捐赠给一个研究中心的原因，他在与罗道尔研究所谈建立伙伴关系的事情，该研究所作过最早的一些有机农业方面的研究。
宾夕法尼亚州库茨敦，罗道尔研究所的玉米和大豆种植试验比较有机农业和普通农业耕作法的生产能力。自年开始的耕作系统试验表明，在经过最初几年里的产量下降之后，有机系统能够达到或超过普通系统。普通系统在风调雨顺的年份可能表现相对要好，但人机系统在恶劣气候条件的情况下通常相对表现得更好。
5.有机农业推广难
基地在宾夕法尼亚州的罗道尔研究所长期进行着有机农业和普通农业的并行试验。该研究所的耕作系统试验自年以来一直种植玉米和大豆，研究表明有机地块的产量在经过开始3年转换期的下降后，产量达到或超过普通作物地块，而且在干旱年份甚至表现相对更好。罗道尔研究所说实验还证明有机农业消耗的能源很少，产生的温室气体也很少，并且有利于土壤健康而不是使其枯竭。去年，该研究所启动了一项蔬菜试验。
以加利福尼亚为基地的大地农场是美国最大的有机种植公司之一，该农场同样发现几年来产量持续增加。公司董事长兼CEO戴维尔马赛朗说，地块的有机耕作时间超长，土壤就越肥沃，从而有助于公司的农场网络效益越来越高。
与此同时，罗道尔实验室执行董事杰夫莫耶说他们在各地寻找场地以扩大地理试验，因为在宾夕法尼亚州行之有效的土壤方法对蒙大拿州的贝利或加利福尼亚的葡萄种植户那样的农民不一定有效。他说：“我们希望能够向农民展示他们那种特定生物区内的成功的耕作实施方法。”
罗道尔研究所农场管理员罗斯·达菲尔德收割普通玉米，该研究所试验使用有机肥和豆类肥料的有机方法生产能力与使用化肥和转基因种子的普通作物进行比较。也进行了深耕法和免耕法进行比较。
6.杂草丛生，费时费力
为了了解农业，无论是有机农业还是普通农业，都意味着要了解杂草，有人说杂草迫使农民走到了这个十字路口。
除草剂的出现把农民从锄草中解放出来，这种方法有助于在播种之前准备好土地，但破坏了土壤的自然生态系统，这种破坏也被认为是沙尘暴的原因之一。
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支持免耕农业，因为它除了其它环保效益外，还有利于碳封存（气候变化的一个因素）。但翻耕有助于减少杂草，免耕农场容易长满杂草。这就是普通农民使用除草剂，而有机农场却采用翻耕的原因。
贝利对土壤侵蚀很关心，因此他在努力寻找达到这一目标的耕作方法，正如他所说的。在产生菌丝和蜘蛛的田里，他曾试验过在收割之后把植物的根留在地里，以帮助维持土壤结构并有利于那些小生命。他利用设备采收植物的种子，然后让他的牛到田里放牧，把植物废料踩进泥土里。他说：“这只是试验了一个夏季，其结果使我相信我有必要继续试验。”
贝利希望他的农场在几个月之后完成转型，他常常认为他可以回头依靠普通农业，现在他不那么肯定了。普通农业的农户日子艰难，因为最近几年里商业作物价格急剧下跌，而他们对要对付“超级杂草”——密集施用通常对付杂草的化学除草剂也无济于事的杂草。
他谈到普通农业时说：“内心深处，我是喜欢的，‘这是行之有效的，也将永远存在。’突然间，除草剂农达都不起作用了。所以，事实上我有点担心。哇，要是每个人都必须改变呢？”
一些农民正在进一步深入普通农业，在喷洒新型化学品，甚至回头进行翻耕。法斯特森说：“今年，因为化学除草剂不起作用，许多农民又翻出了犁具。”
对于另一些农民来说，这是改变方向的契机和动力。堪萨斯州的麦农蒂姆雷伊尔说，免耕农场运行良好达10来年，后来他注意到杂草表现出了抗药性。他说：“尽管只是星星点点的少量杂草，但随着这些杂草不断繁殖，最后会杂草丛生，布满整块田地。人人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最终无论你喷洒多少草甘膦，都会得到一个结果，即杂草不会死。”他曾喷洒过很多的除草剂。
他开始慢慢向有机农业转型，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决定。他说：“我好久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知道会有一点反对。”他认为，一些农民可能对他的选择感觉受到了威胁，仅仅是因为这事与众不同，或者怀疑雷伊尔可能会因为所谓的农药飘失而控告他们。
现在，他面临的挑战是贮存他的有机小麦。因为不能与普通小麦混装，他再也不能在当地的谷物销售站销售了。他能够掌控劳动力需求，但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个实实在在的制约。
爱荷华州玉米和大豆农民艾伦威斯沙尔说：“我自己没那么多时间打理农场，有机耕作很费时。又难以找到合适的有偿劳动力。”威斯沙尔种了20来年的有机农业，但后来转向了普通耕作方式。
在找到法斯特森和另外几个农民接管他的经营之前，奎恩还找过几个人，他认识到了合格劳动力和实际知识缺乏，也是值钱的。他说，但如果对新员工进行适当培训，有机农业最终可能实现在美国乡村找到更多工作机会的艰巨任务。他还说，与他自己家农场规模相当的普通农场通常能维持一个家庭的生计，还要提供一些季节性雇佣机会，他家的农场一年到头供养了5户人家。
奎恩指着横贯麦田的那条路，那里除了他自己的房子外，只有唯一的一栋房子，他说，一周前那里还没有房子，法斯特森要把家人从另一个小镇搬过来才建的。奎恩说:“我们为社区增加了一所房子。在蒙大拿的这个地区几乎是闪所未有的。”
旧金山以北大约1小时车程的佩塔卢马McEvoy牧场，一辆拖拉机向Tuscan橄榄树上喷洒高岭土灰以驱赶果蝇。这家牧场生产一种7个意大利品种调和而成的橄榄油。他们通过山羊与拖拉机及手工劳动控制杂草，橄榄核和果肉与补充的诸如家禽羽毛和粪肥之类的有机肥料一起撒回地里。该牧场只耕作了公顷，其中有57英亩橄榄树和7英亩葡萄园，牧场的其余部分仍然保持自然状态。
弗伦奇河有机农场连绵起伏的山峦成条带状耕作种植，实施玉米、燕麦和牧草条带状轮作以减少侵蚀并保持土壤肥力。这家农场位于爱荷华州兰辛附近，处于密西西比河上游河谷地区。
7.驱动需求，提高效益
随着有机农业总面积数量仍然很小，像通用磨坊那样正在转型的大规模农场可能有助于改变全国形势。但这些大农场与消费者可以把有机农业与之联系起来的小型家族农场相去甚远，一些科学家担心，因为有机农场越变越大，可能会丧失一些让有机农业更加可持续的生物多样性。
斯坦福大学讲师莉斯卡莱尔写过一本讲述蒙大拿州有机农业运动历史的《地下扁豆》一书，他说：“问题并不在于规模，而是每英亩有多少（工作）人员。有一伙小规模家族农场走出了一条多样化农业的路子，因为他们不打算种同样的东西。不过，大规模农场也可以建立起小农户所具有的多样性，只是需要工人来管理。”
有机认证需要轮作三年，每个季节种植不同作物有助于抑制杂草、害虫和疾病循环。可是，却并没有市场激励使这种轮作最大化。卡莱尔说：“草莓和芥菜或西兰花轮作对生态是有益的，可以抑制病原真菌，但消费者不会为那些菜付给与草莓一样多的价钱。而土地的租金是基于草莓的利润，因此，农民茫然了。”
大地农场向美国全国各地的零售商供应色拉绿叶菜、冷冻水果和蔬菜，这是一个利用规模优势的农场。马赛朗认为该公司引种了西兰花和“稻米”花菜，这些菜常用于代替低碳水化合物饮食中的淀粉，因为它们对土壤有好处，因此试图扩大对这类作物的需求。他说该公司一直在努力寻找适合轮作的其它蔬菜，“在寻找比较容易的方法”来弥合农场需要的品种与消费者想买的品种之间的鸿沟。
离蒙大拿州贝利家的农场不太远的地方是“永恒种业”不太起眼的办公室，这家公司出售谷物和豆类的祖传品种，对要重新修复的土壤来说是良好的轮作品种，有扁豆、豌豆和紫色大麦，但还没有从传统零售货架上撤下来。戴维奥英于年为建立起这类种子市场而创立了这家公司，最近几年因为有机农业和基于植物的食品的普及，公司的种子生意开始好了起来。奥英说：“此前，我们不得不出去找销路，现在，常常不用找了，农民会打电话给我们，问能否买到我们的作物种子。”
对奎恩来说，只要消费者需求继续增长，有机农田以及配套的基础设施也会继续增长。他说：“说实话，政策制定者永远不会主导，他们大多会跟进。我想，我们只有等他们赶上来，然后他们会通过研究和建议等方式支持耕作方式转换。”
9月的一个深夜，奎恩戴着一顶饰有祖传小麦的牛仔帽，他要和贝利见面并在洛马一家熙熙攘攘的餐馆共进晚餐。洛马是他们农场之间半路上的一个小镇。在Mas咖啡馆的那个墨西哥之夜，两人就着红辣椒和青辣椒攀谈了起来——今年哪种轮作作物效果好，哪里长出了杂草。当谈到本地区看到了他们成功却不愿意自己转向有机食品的其他农民时，两人又回到了成本问题上。他们说，要让更多的消费者愿意为有机食物多付点钱。
奎恩说：“廉价有机食品的成本非常高，只是你没有在收银台付那么多钱罢了——农民在买单，这使他们即将破产。”
不过，他对行情看好，有机种植户有潜力扭转全美各地的农业危机。他说：“一路上不会完全没有磕碰、弯道和曲折，但方向是正确的。我认为，我们会把这个时代当作伟大化学试验来进行一次回顾。”
（原文作者RachelCernansky摄影GeorgeSteinmetz）
